無論是敵是友，李燁都不能糊裏糊塗過去。

畢竟南宮柔才是李燁的命，他答應過老頭子的事兒，要一件一件的做到，否則，李燁是沒辦法回去覆命的。

“李先生這話說得有些輕浮，我是什麽樣的人，您心中有數，多說無益……三位，請盡快離開吧！”蔣夢堯做了個請的姿勢，她大有送客的意味。

南宮柔滿眼噴火，她勉強的轉身離開，心中卻五味雜陳。

看著南宮柔無力的模樣，李燁也只好作罷。

三人離開了此處，蔣夢堯才長長的舒了口氣。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，才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中，重重地喘著粗氣。

“你不該暴露身份。”一個蒼老的聲音，從蔣夢堯的身後傳來，嚇得她身體微微一抖。

蔣夢堯下意識的摸上了沙發中藏好的匕首，她一轉過身去，才看到老頭子手拄拐杖，笑吟吟的站在客廳之中。

氣氛一陣凝滯，蔣夢堯的心頭襲上一股無力，她長長的嘆了口氣，才重新坐回了沙發中。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既然來了，為什麽不與李燁見面？”蔣夢堯說話向來有分寸，她不太明白，老頭子此行意欲何為？

老頭子聽罷，他伸出手來，輕輕地摸摸花白的胡子，一臉笑意的道：“這樣就不會是生氣了吧？”

如果老頭子不提此事還好，一提起李燁負氣出走，蔣夢堯就氣不打一出來。

“你派人跟著我，還派人過來暗殺，可是想讓我和李燁分開？”蔣夢堯把殺手的鍋甩給了老頭子，她一臉的氣憤難平。

老頭子請的攤攤手，他拿捏好分寸就知道：“蔣小姐不必激動，那些殺手訓練有素，那種陰騭的手段絕非我能培養出來的。”

老頭子的語氣雲淡風輕，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，他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，笑盈盈的盯著蔣夢堯看沒完。

蔣夢堯的眉毛輕輕一擰，她已經自動放棄和老頭子周旋下去了。

“既然不是你，到底是何人？想對我們痛下殺手？”蔣夢堯心中縈繞著些許不安，她一個勁兒的思索著，卻不得功法。

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，應該是蘇霸天那老家夥。只是……他又添了一個好助手。”老頭子看著天花板發呆，他突然出現，定有要事相商。

“你又計劃著什麽？如果不是你多次囑咐，我早就把身份和盤托出了！”蔣夢堯氣鼓鼓的樣子甚為可愛。

“李燁的身份，只有你知道。這小子背著血海深仇，現在還不是時候，讓他知道一切。你作為李燁這得力的助手，本應該讓她相信你的為人。可是……剛才你出手太重，才會嚇壞了這小子。”老頭子不聲不響的把所有責任推給了蔣夢堯。

蔣夢堯重重地嘆了口氣，她心中的憤恨悄悄退去。

“是我太急躁了。”蔣夢堯的眼神之中滿是受傷。

“不過沒關系，等我查清楚了這件事兒，功勞都是你的。到時候你只需順水推舟，便可以把背後的主使雙手奉上，順便洗清自己，何樂而不為呢？”老頭子一臉睿智的笑笑，他起身要走。

“你這次來就，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？”蔣夢堯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焦灼，她實在不理解，老頭子意欲何為？

“對啊……我順便下山看看風景。如果有事兒，我會按照老規矩聯系你的。”老頭子臨走之前，還不忘給了蔣夢堯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。

蔣夢堯心中被這道目光弄得七葷八素，卻不知道如何解困。

此時的蘇家大宅，靜得針落可聞。

蘇霸天把玩著一個紫砂壺，他閉目養神。

幾分鐘之後，管家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，輕聲提醒道：“老爺……有人來了！”

此話一出，蘇霸天立刻睜開一雙渾濁的眼睛，他能聽到走廊上高跟鞋撞擊在地板發出來的清脆響聲。

“快讓南宮小姐進來！”蘇霸天換了張臉，他笑吟吟的迎了上去。

南宮語挑挑眉毛，她有些嫌棄的望著蘇霸天，多半是在埋怨對面的男人，為何不下樓迎接？

“南宮小姐來了？”蘇霸天快步走上前去，握住了南宮語的細手，二人關系親密，看來不是一日兩日的交情。

南宮語心頭縈繞著不滿，她極為煩躁的抽回了自己的細手，她忍不住輕聲道：“蘇先生的架子還真大啊！派人過來接我，全程連個影兒都不見。你派出去的人如何了？”

南宮語一直沒什麽家教，她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，修長的大腿懶散的疊加在一起，卻不屑一顧的環視整個書房，心中的厭惡悉數寫在了臉上。

“人已經出去了，五分鐘之後，他們一定回來……”蘇霸天的話還沒說完，管家的臉色突然一變。

“老爺……”管家冷聲打斷了蘇霸天的話。

蘇霸天臉色一僵，他隨手抄起一個紫砂壺，狠狠的朝著管家的頭砸去。

管家哪裏敢躲？他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，算是認錯。

瓷器撞擊在地板上，發出一聲悶響，蘇霸天的心情煩躁不已，他對著管家怒目而視。

“隨隨便便打斷我的話，是誰教你的禮數？”蘇霸天從薄薄的嘴唇中吐出一句話來，他心中的憤恨和不滿悉數褪去。

“對不起老爺……是小人太著急，一是失了分寸，請您千萬不要見怪。我們派出去的人……全軍覆沒，如今，屍體在公安局的停屍房裏。我們的線人來報，說是唐一然在查這個案子。”秘書捂著汩汩冒血的頭，他一臉篤定的強調道。

蘇霸天還以為自己的耳朵有問題，他緊緊的皺著一雙眉毛，卻不得功法。

“你說什麽？全軍覆沒？”蘇霸天下意識的攥緊了一雙拳頭，他冷聲反問道。

管家咬咬牙，他並不清楚，以李燁一己之力怎麽可能幹掉整個小分隊？

看線人發過來的照片，這絕對不是一人所為。

那些傷口七七八八，起碼是兩個人的傑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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